阿信的故事先天残疾儿的漫漫回家路

阿信是个小男孩,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需要穿越门外众多等候家属期盼的眼神,带上鞋套、帽子,进入了人生中第一次进入的新生儿病房。新生儿病房干净明亮,一张张婴儿床排列得整整齐齐。阿信不在婴儿床上,因为婴儿床已经容不下他了。阿信是个四岁的孩子,他住在护士值班室。护士值班室里有一张高低床,上层放着他的玩具,下层放着他的被褥。因为新生儿病房一年四季都温度稳定,所以被褥也很简单。由于护士值班室被阿信占据了,所以护士交班后、接班前都只能去别的地方凑合。阿信当时不在房间里,护士阿姨把他找过来,白白净净的一个小男孩,有点忧郁的气质,基本不说话,但是会跟着音乐舞蹈,会和人踢球玩,也会比划手指告诉你,一加一等于几……

为什么我会见到阿信呢?因为阿信不是个普通的孩子,阿信是新生儿病房长大的孩子,连阿信这个名字都是医务人员给取的。和阿信同期入住新生儿病房的孩子早已离开,阿信之后入住的孩子也换了好多茬,阿信却在这里咬定青山不放松,除了偶尔被休息的护士阿姨带出去玩以外,阿信都在这里。为什么阿信会在新生儿病房长大呢?原来阿信父母是郊区农民,在郊区打工,阿信在郊区出生,出生时存在轻微窒息,出生后发现外耳道畸形,医院送入了这家以救治医院。

经过新生儿病房的治疗,阿信的轻度窒息很快就痊愈了。但是,外耳道畸形和随后发现的一只眼睛先天性白内障是需要一定年龄后手术治疗的。但是,阿信的父母坚持认为,医院应当把所有的疾病都治好后才能够接阿信回家。所以,阿信有家不能回,吃百家饭,穿百家衣,住护士值班室,每天不同阿姨给他洗漱,医院清洗衣服时顺带清洗阿信的衣服,每天饭点总会有人给阿信带一份饭。因为阿信年纪小,消化能力弱,护士阿姨特意给他买了一个粉碎机,用粉碎机打碎后再喂他。众多叔叔阿姨带大的阿信,是个不怕生的孩子,谁都可以抱走。这期间,医院多次和阿信的父母协商,去过阿信的老家找过阿信的爷爷,也找过阿信父母户籍地的村委会和派出所。虽然阿信一见到母亲就赶紧爬到母亲怀里,但是由于阿医院应当给一个健康无缺陷的阿信,所医院!

虽然阿信父母没有给钱,医院待着也不缺吃不缺穿,医院找我去呢?医院觉得阿医院待下去了:医生发现阿信最近有点“自闭”’了,阿信一天天长大,对于自己生活环境的与众不同开始有所察觉,最近越来越不说话,原来会的也不说了。加之阿信难免在病房里跑来跑去,甚至爬上爬下,存在安全隐患。最最重要的是,阿信应该有父母的关爱,有同龄孩子的陪伴!所以,医院让我去,看看能不能通过起诉阿信父母的方式让阿信回家。毕竟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家庭和父母无人能够替代。阿信只有回家,才能回归正常生活,才能身心健康成长。

面对这样的案子,法律人都会有深深的无力感。首先,法院能不能立案?其次,被告不出庭怎么办?第三,被告不同意怎么办?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执行怎么办?欠钱好说,账上只要有钱,法院可以直接划走。可是这么一个活生生的阿信,怎么交给他父母?交给父母后能不能得到妥善的照顾?一系列的问题,医院已经穷尽了一切协商手段和协商途径。法律途径,成了唯一的选项。这公平正义的最后一道防线,在面对这样的案子时候,能不能确保公平正义同时维护好阿信的最大利益也维护好正常医疗秩序?

说到这里,必须给法院和法官点赞。立案很顺利,解决也很顺利,阿信父亲主动接走了阿信!从坚持不要到主动接走,一张光盘立了大功,法官趁热打铁也功不可没!下面说重点:一、诉讼请求除了接走阿信,还要了生活费、看护费、床位费等,要钱不是目的,但是给调解挪出了空间,更重要的是,让被告知道,这些费用也是需要买单的。那阿信是自己养,医院养,就会掂量掂量了。二、第一次法庭谈话,阿信父亲来了,不外乎又是应该彻底治好才回家。如果如此拉锯的话,这案子也只能拖下去了。但是,在阿信父亲离开前,我坚持给了他一张光盘,让他回家看看。因为,法律不外乎天理国法人情,人心都是肉长的。所以,谈话前,我收集了阿信的视频、照片,刻成光盘。这就是我让阿信父母看的光盘。三、看过光盘的父亲,主动和法官联系,要求调解。法官趁热打铁,立即把双方约到法院,对方提出,如果阿信和光盘上一样,可以接走阿信,费用没钱不能给,医院,医院做宣传。医院看阿信,法官看看时间,虽然十一点过了,医院。四、医院,阿信从新生儿病房出来,当然和光盘上一样,法官马上主持双方签署调解笔录。然后,阿信父亲抱着阿信,拎着阿信的衣服、玩具、粉碎机等,带着护士阿姨的嘱托,回家了。阿信,出生四年后,第一次,回家!

一起看似不可能的任务,圆满解决,皆大欢喜。在这么一个“死结”的解开过程中,法官、律师的作用非常重要。而仅有对法条的熟悉,无助于问题的解决。但是,心理、伦理,这些不都是我讲这个故事的目的,我想说的是,事后法官在寻找基金会等慈善救助机构,希望阿信得到慈善捐赠,实施手术,纠正缺陷。那么,对于这种先天缺陷或者身患严重疾病的孩子,社会是不是应当给予更多的帮助?5月12日的新闻报道,双胞胎患重病,贫困父母含泪抓阄:一个治疗,一个放弃。这是多么无奈的选择?这是多么心痛的选择?这是多么悲哀的选择?阿信的父母,医院,是不是也是出于对医疗费的恐惧?临床上很多放弃治疗的孩子,从法理上说,涉嫌不作为的放任死亡后果发生;但是从情理上说,花了很多医疗费救活的可能是一个严重后遗症、生活不能自理的孩子,这是有多少家庭能够轻松承受的?长痛不如短痛,与其救命成功后不堪重负甚至发生脑瘫儿母亲杀死脑瘫儿自首的悲剧,不如现在放弃?而不能也不愿放弃的,医院要个说法,医院是个人能够也容易找得着的地方。医院的,像阿信这种,以治医院,估计也不是个案。而在社会保障不足的情况下,面对这样的案子,医院没有过错,也得为家庭的负担买单,因为这是家庭不能承受之重。

不幸中的万幸,阿信回家了,而在广袤的土地上,还有多少孩子被放弃治疗,甚至被遗弃?还有多少家庭倾家荡产,看不到希望?现有医学技术的发展,很多原来救不活的能救活了,很多原来无治的能治疗了,但是,天上不会掉馅饼,治疗必不可少的药品、技术、设备,等等,都要钱;而治疗的后果,也不可能尽如人意。医疗费用高,超过个人支付能力,这是世界性的问题。而个人的不堪承担,如果让社会共同承担,由于重大疾病、缺陷并非普遍发生,完全可以让社会轻松承担,而不至于发生双胞胎抓阄定生死的悲剧,而事实上相关新闻报道出来后,不足三小时即筹款八十万,足以覆盖两个孩子的治疗。但是,如果没有新闻报道呢?如果没有引起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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